第(2/3)页 「不。他们见过,也相爱过。」肖玉楼看着他的眼睛,目光不再忧虑,更多的是悲伤:「每个人都是杜丽娘,都有自己所爱的柳梦梅。」 「玉楼,你入戏太深。你不是我的杜丽娘,我也不是你的柳梦梅……」燕西华用手支起那张消瘦又苍白的脸,薄薄的嘴唇动了动,眼神里却毫无感情。 「直道相思……了无益,未妨惆怅……是清狂。此生能遇君,乃吾毕生之幸!这辈子不能相伴左右,但愿下辈子,能携手白头……」 肖玉楼眼眶湿润,仿佛用尽全身气力,才缓缓吐出这句话。 燕西华抿唇不语。 他从袖中拿出那支光亮如初的玉笛,放在唇边轻轻吹奏。 漏声停,寒灯晃动,晓月斜映着窗纸。 南宫里传来凄凉的笛声,回荡在紫微宫中。 ——忍泪吟—— 苍翠的梧桐树遮蔽的庭院里,泛着清冷的气息,一片落叶被风卷起,翻过门槛,飘到一双绣鞋旁。 这久违的笛声,让门外的人有刹那的失神,很快又恢复如初。 鹿宁从叶青峰手中接过托盘,却制止他的跟随,独自一人推门而入。 夜色深笼间,只能看到一片雪色的袍裾,孤寂地飘拂着。 透过窗棂纸的月光点点洒了进来,显得他脸色异常苍白。 「呵,别来无恙啊,北渝皇后。」燕西华斜眸瞥向她,一抹冷笑凝在唇边。 彼时的目光中,早已没有了爱与恨。 他害得她人亡,她让他家破。 他们终于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扯平了。 燕西华盯着桌上二物,似乎毫不意外,只有薄唇一张一合:「看样子,你是来送我上路的……」 「我怀孕了,是你的孩子……」鹿宁不想寒暄,短短一句话,让燕西华一片寒冷的冰颜,粲然转暖。 「你说什么?」燕西华清寂失落的脸上,终于有了笑容。 「不必高兴,皇上容不下他,正如你当初那般。」鹿宁声音很生硬,眼中一点波澜都没有。 燕西华仰头靠着椅背,痛苦地闭上眼睛,喉结微微抖动:「当初我容不下他的孩子,是你拼尽全力保住了他。可如今,你却要亲手夺走另一个孩子的命。呵,真是好狠的心啊!」 鹿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清亮的声音不疾不徐:「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,那都是我的骨肉,我都会不顾一切地保护他!这桌上有一瓶毒酒和一碗红花,到底是留下孩子,还是自保,不如你来选择吧!」 燕西华眉心微起褶皱,盯着桌上的一壶一碗,忽而冷笑道:「这是他的意思,还是你的意思?」 鹿宁沉默不语,眼睛没有焦点地看向别处。 此时此刻,这个问题的答案,已没有任何意义。 燕西华忽而一笑,语气却是沉重:「国破山河在。活着不活着,对我来说,已经没有意义。这之前,我只想再问你一句,便死而无憾了……」 燕西华目光眷恋地看着天空中那两颗星星,悲凉的笑意浮上脸,隐有一种惋惜与怅然。 「问吧。」简单二字,鹿宁下垂的睫眸内,一片淡芒。 「那个晚上……你可曾有半分真心?」燕西华下颌抽搐,声仍力持平稳。 「没有。」鹿宁眉峰微微褶皱一下,随即迅速按捺下。 燕西华怔了片刻,眸中颜色由浅转深,又由深变浅,却是不甘心地又问道:「这么多年,你是否爱过我,哪怕只有一瞬?」 第(2/3)页